世界上大多数大城市都建在河流上，因大文明提供了水源、农田肥力和交通联系。这带来了一系列的难题。为什么依赖河流的人们如此频繁地污染自己的水源？多少污染才足以杀死一条河流？又需要什么才能使一条河流恢复生机？
20 世纪 60 年代，我还是个孩子，在伦敦长大，对此我并没有多想。我所知道或自以为知道的，就是泰晤士河有毒。如果我们掉进河里，就得去医院，接受“洗胃”来抽出脏水。我们小时候想象过一种反向自行车泵塞进我们的喉咙，这在现实中或多或少就是如此。
长大后，我开始旅行，看到、乘船、步行，也读到了很多关于水道的资料，从溪流、运河到世界各大河流。尼罗河、赞比西河、埃塞奎博河、湄公河等河流非常干净，因为沿岸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大城市。莱茵河和塞纳河等河流则一般。还有一些河流，尤其是人口稠密、正在经历高速工业革命的亚洲城市的水道，则很脏。马来西亚作家拉赫曼·拉希德将新河描述为“一条恶臭、黑色、死水、令人作呕的沟渠，整个新山市中心都弥漫着未经处理的污水和腐烂尸体的气味”。这让我想起了查尔斯·狄更斯在《艰难时世》中对英格兰北部一个虚构小镇的描述，那个小镇很可能就是普雷斯顿：“在这条黑色的、充满染料的河上，一些在外游荡的焦煤镇男孩——这在当地很少见——划着一艘奇怪的船，船在水面上划出一赌场数据 条条泡沫滚滚的痕迹，每次划桨都会激起恶臭。”
泡沫多？如果你想找泡沫多的河水，我推荐德里奥卡拉拦河坝下游的亚穆纳河。德里及其周边的农民已将大部分清洁水用于灌溉和饮用，代之以工业废水和世界最大城市之一未经处理的污水混合物。黎明时分，拦河坝喷出的巨大白色泡沫泛着淡淡的粉色，轻轻漂浮在这条圣河油腻的黑色河面上。古印度文学曾将这条圣河誉为乌龟、鸟类、鱼类、鹿和牧牛姑娘的天堂，牧牛姑娘是爱嬉戏的神灵克里希纳的牧牛女。这水太恶心了，我从奥卡拉找到的最新官方测量结果显示，河水中的粪便细菌含量是印度沐浴水标准允许数量的 50 万倍。
莫迪将拯救恒河作为其政策重点之一，他曾对时任美国总统的巴拉克·奥巴马说，他希望拯救印度的这条大河，就像美国修复芝加哥河一样。伦敦泰晤士河的潮汐清理工作（曾一度没有任何鱼类）和欧洲大陆的莱茵河的清理工作也是值得效仿的典范。
莫迪似乎有拯救亚穆纳河和恒河的政治意愿，他肯定会赢得大多数印度人对改善卫生条件和控制污染的支持。那里也有资金，包括世界银行提供的 10 亿美元，这将是其有史以来最大的项目之一。